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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7章 嫌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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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廷玉夜晚出發, 沐念慈只在城墻處送了送,王氏哭成了淚人, 還是梁楚嫣跟上去哄了哄。

兩家子今日都聚齊了, 可氣氛有些悲傷。

沐念慈成了最淡定的一個,她相信他的男人可以。

如今擔心也是無用的,眼下要趕緊捉出通敵之人, 也能給司廷玉那邊減少困難。

“父親母親, 這幾日我要住在玄玉門,你們照顧好自己。”沐念慈囑咐道。

兩方的父母都點了點頭, 她才又囑咐道:“戰事未定之前, 你們一律不要出府, 如果有要緊事,派人告知我。”

王氏和侯爺互相看了一眼, 侯爺這才小心問道:“如今瑩軍還達不到上京, 我們是不是不需要這麽謹慎。”

眼下城中還是欣欣向榮的模樣, 他們這般未免太過了。

沐念慈耐心解釋道:“不瞞您,如今內憂外患,司廷玉所行艱險,若他的家人被捉住,難免會成為挾持的籌碼,所以不到萬不得已,不能出府。”

此話一出侯爺和王氏的臉色都是一變, 他們想的還是太簡單了。

“說的是,我們會吩咐下去, 都小心行事的。”侯爺信誓旦旦承諾道。

沐芝看著女兒囑咐了一聲, “你也要註意自己的安全。”

“女兒知道。”

沐念慈事無巨細的又交代了一遍,直接翻身上馬, 直奔玄玉門。

梁楚嫣將頭靠在沐芝胸前,感慨道:“不知從何時起,慈兒也成了我們的依仗了。”

“她是我們的驕傲。”

身後的侯爺和王氏心中狂認同,能有這樣的兒媳他們也覺得驕傲啊!

玄玉門。

屋中幾人都在商討事宜,見沐念慈進來也只是喚了一聲。

“嫂子!”

“通敵的事有什麽線索了嗎。”沐念慈坐了下來。

主要負責的是何裘還有尤笑笑,呂賢這次幫不上什麽忙。

尤笑笑只是聽著不常說話,也就只能聽見何裘的聲音,“有些眉目了,嫂子若是有興趣,也可以玩玩。”

“說來聽聽。”沐念慈給自己倒了杯茶。

何裘笑嘻嘻的說道:“我們的線人帶來的消息,瑩兵現在手裏頭的地圖可不是普通的摘抄,而是當年游不為踏遍大梁國八年親自手繪的那張大梁地輿圖。

可唯一一份真抄一直在宮中。”

沐念慈知道皇宮中密寶都存放在何處,可不是尋常人能夠得到的但要想得到,也並不是不可能。

“宮裏的查過了嗎。”

何裘點頭,“有皇上的恩準,自然查到一些,這些人是進過庫房的人,他們背後的勢力和暗中聯絡的人也都這裏了。”

尤笑笑將本子往沐念慈前面推了推,示意她看。

上面涉及的人眾多,只是有幾個名字格外的醒目。

“這些人都去查了嗎。”

“這上面的都查過了,雖然有些不見得多光明,但是和地圖是沒有關系的,只是有一個人,嫌疑很大。”

馮承的兒媳,張氏的侄子,在宮中當值。

“張清揚在前幾日突然發了惡疾,已經請辭歸家修養了。”

何裘那表情就能看的出來,手裏的證據一定是極為充分的,沐念慈起身道:“一起去吧。”

“都聽嫂子的。”

何裘就是這點最精明,即使說了要他做主,有些話他也習慣從別人嘴裏說出來,謹慎極了。



張氏父親是鴻臚寺少卿,長子並無官職,長孫還算是有出息,在宮中是侍衛統領,可是老天爺就是個他們家不對付,唯一一個好好的還病了,為此愁壞了一眾人。

而玄玉門的上門更是讓這一切雪上加霜。

沐念慈看著床上躺著的張清揚,給他把脈之後問道,“你如今正直壯年,家中也算頂梁柱,這般行徑可不光是自毀前程這麽簡單。”

他體內有毒,命不久矣。

“我能救你。”她說。

張清揚呆滯的目光閃了閃,只是片刻又暗了下來。

何裘拖來一張凳子,坐在他床邊說道:“你若是死了,你家族命脈就斷了大半,就算你不在意,和你交好的那位秋硯姑娘可就慘了。”

張清揚猛地坐起來,聲音沙啞如同老嫗般,“不許動她!”

何裘攤了攤手,“這我說的可不算,偷盜地圖,這可是死罪啊。”

“說好了不動她的!”

“可惜,昨日那秋硯姑娘就已經在宮中暴斃了,屍體被卷了丟到亂葬崗,真是可惜,聽說已經到了要放出宮的年級了,就差一點啊。”何裘惋惜道。

張清揚的眼睛充血,雙手捂著頭嘶吼著,“為什麽不放過她,她是無辜的,有罪的是我才對……”

他口中突然吐出一大口鮮血,又倒了下去。

“偷地圖的人的確是我,秋硯只是受我所托,她是無辜的,該死的是我,如今你們知道了要殺要剮隨便吧。”

何裘早就查出他們兩個是一對小鴛鴦,只可惜陰陽兩隔。

不過就算抓了張清揚也是無用,他們兩個也很快就能團聚了。

“誰派你偷地圖的。”沐念慈問。

張清揚已經徹底的絕望,沒有一絲留戀道:“我姑母身邊的丫鬟找的我,我把地圖交給了她。”

何裘起身,伸手讓了讓,“嫂子請,今日的任務已經完成了。”

一出門看著的就是緊張的臉,他們不敢多說什麽,只恭送了他們兩個。

一回到玄玉門,何裘就直接吩咐人去馮府找線索,只要那張氏身邊的丫鬟被抓住了,這接下來的也就差不多了。

沐念慈知道自己已經沒什麽用了,但是卻不想離開,好像這樣就能幫得上忙一樣。

她住的是司廷玉的屋子,床上還有他的味道,她抱得緊了緊。

原來相思之苦竟然是如此的滋味。

翌日。

一大早沐念慈就起了,如今一個人睡的格外的不踏實,一會兒想著叛國之人,一會兒想著康州的戰事,一會兒又想司廷玉會不會有什麽危險,如此下來甚是疲憊。

只是再睡也睡不著,只能起來看看何裘那裏還有沒有什麽消息。

“嫂子早啊,大哥要是有你一半的勤勞,玄玉門豈不是要比現在輝煌。”

何裘說完又兇巴巴的看向尤笑笑,“不許告狀啊。”

尤笑笑握緊了手裏的本子,不讓他說可沒說不讓他寫。

何裘上去就是一巴掌,“寫也不行!”

尤笑笑:“……”

沐念慈無奈的笑笑,直接問道:“張氏那裏查出什麽了嗎。”

尤笑笑將懷中的紙遞給了她。

她拿起掃了一遍,眉頭皺了起來。

何裘哈哈一笑,“我就知道嫂子能發現不對的。”

這紙上所說,是張氏記恨馮承斷了夫君的仕途,所以才想另尋出路,這才想要通敵,從中好獲取利益,如今人贓並獲,根本沒有任何翻供的機會。

這就是玄玉門的辦案速度,子時查出的線索就已經交到宮中去了。

正當早朝之時。

皇上將那些線索一把扔了下去,大怒道:“馮承,看你那兒媳做的好事!大梁的江山,就要毀在她這婦人手中,你治家不嚴,造成如此重果,理應誅你九族!”

馮承面無表情的看完了那些紙張,重重的跪了下去。

“老臣治家不嚴,無法推辭,但臣那兒媳斷不會做出此事,一定是有人栽贓嫁禍,求皇上明判!”

“你還敢狡辯!”

皇上氣的臉漲紅,他雖然一直想馮承下臺,但是卻不想他落到這樣的下場。

而且通敵之罪啊,這是要將整個梁國都拉來陪葬,他怎敢啊。

馮承重重的磕下一個頭,重覆說道:“求皇上再查!”

朝臣紛紛閉嘴不敢多言,這種神仙打架的場面他們還是盡量降低存在感的好。

“來人,將馮承一家壓入大牢,戰後再判!”

馮承緩緩閉上眼,而後才站起身來,自己走了出去,他這一眼,滿是不甘。

可這樣通敵的帽子扣下來,自古以來,又有多少個能翻身的呢。

之前有多少人想看著馮承下臺,可真到了今天也還是覺得唇亡齒寒,一屆權臣尚且如此,他們呢……

馮府門前聚滿了人,百姓們將戰爭的怒火都發在了他們的身上,咒罵聲不絕於耳。

沐念慈就在樓上靜靜地看著,張氏滿臉的憤恨,完全沒了當初那寬容的模樣。

可這真是張氏做的嗎。

其實經手這案子的人都明白,這樣的證據得來的太容易,張氏的動機也太過薄弱,哪裏都透露著牽強。

可戰爭需要人背鍋,馮承需要被折掉雙翼,這是所有人想看到的。

所以這結果是必然。

何裘看著沐念慈的神情,難得正經的問道:“嫂子覺得不公嗎。”

沐念慈也只是淡笑著說,“馮承在位這幾十年手上又有多少性命,那些人可有公平可言,若他不執著於權利,恐怕也不會有這一天。

都是自己的選擇,不是嗎。”

榮譽權利早在最初就標明了價格,仕途這條路,本就是生死並進。

而有些人,只能當做犧牲品。

何裘看著沐念慈的眼神微微變了變,更羨慕司廷玉這家夥了。

他時人無數,少見這樣的通透又有決斷的女子。

果然好東西都逃不過他的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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